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抢救宜兴方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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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3-8 10:53:3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抢救宜兴方言! ~9 T( z; ?% M& N
文章来源:转载于宜兴日报网站  g/ L( s. J( [" X3 G/ b6 l

+ P- T- S) w' N8 `; D: u     方言者,地方话也。可以说,宜兴方言就是指宜兴话,它包括宜兴的方言和乡音。从宜兴话里,可以觅得汉语古音。唐杜牧《乌江亭》曰:“胜败兵家事不期,包羞忍耻是男儿。江东弟子多才俊,卷土重来未可知。”在宜兴话里,“儿”和“耳”一样,都是读作“nǐ”,这才和“期”、“知”押韵。宋代词人辛弃疾有词云: “留君一醉竟如何,金印明年斗大”。“大”只有用宜兴话读成“dù”音才和“何”押韵。所以,少了方言乡音,就会丢失汉语的古音。现在已有学者提出:保卫汉语,先保卫方言!此意很有见地。/ q4 W* k" D' w' n( ?
  保卫、抢救方言,主要体现在方言的使用上。一要说,二要写,三要研究。当然主要是说和写。我的外孙女生下来后家里请保姆,这保姆是宜兴归径人,原先在南京当过几年保姆,大概普通话说惯了,到我家后也一直说普通话。小宝贝自然也说起普通话来。人家听了都稀奇:这孩子这么小就会说普通话。我们自然也高兴,对孩子说起不算标准的普通话。外孙女就不说宜兴话,只说普通话,直到上幼儿园,才说起宜兴话,开始掌握宜兴特有的话语,有了“母语”的滋润。
( c  K: x) P! q$ V. b. G& f方言是当地人的“母语”,乡音是游子的根。有识之士都在抢救、保卫方言。白崇禧将军是桂林人,他要求子女很严:“我不管你们在外面说什么话,回到这个家,必须讲桂林话。”他儿子是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,至今一口标准的桂林话,实际上他在出生地桂林没有待多久。现在宜兴外地人多,在宜兴成家的、插队的、工作的,尤其是打工的多,跟他们交流都只能讲普通话。自然只能参照白崇禧将军说的那样,在家里说家乡话,同家乡人讲家乡话。4 y- P; x6 i! ]8 Q0 H+ s- C8 Q
  说宜兴话容易,写宜兴话难。凡是总结、报告等公文材料,似乎从不见有宜兴方言。倒是宜兴籍作家写小说、散文,偶尔写点宜兴方言。作家徐朝夫就几次在小说里写到过宜兴方言,如“夯百郎当”(统统、全部的意思)。作家徐风在他的长篇小说《公民喉舌》里,就用“水泼荷花”来描写很有灵气的女主人公。宜兴乡土研究者徐建亚的乡土散文里,也不时冒出一句宜兴话,把祖母叫“亲娘”。据说上海初中语文补充教材将有一个介绍上海方言的《上海印象》单元,不知宜兴有关方面是否也能设置介绍宜兴方言的《宜兴印象》。
; w5 p7 K7 L  _" V  有专家提出,普通话毕竟只是工作语言,它缺乏方言的鲜明、生动。但愿宜兴人,宜兴文化人,通过多种形式来抢救、保卫宜兴方言,保住宜兴人的“母语”。 作者:周梦江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3-8 10:55:07 | 显示全部楼层

宜兴话·周梦江

2007-01-16 文章来源:宜兴广电报 文章作者:宜兴广电报: y1 q) G" ?. k, g& w

7 U% O" k. d/ ^" T6 i宜兴话
0 e# l6 E3 ]/ Q, I9 ~6 N5 u周梦江
5 b' A6 m; s& |0 S; m作者简介:周梦江,男,1949年4越0日出生宜兴湖父镇。1936年宜兴一中高中毕业后插队。1971年做文化工作。1986年江苏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。有剧本《掼壶记》、小说《鸿运酒楼》、散文《东坡海棠应无恙》等多件作品发表。主编《宜兴民间文学大观》。江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无锡市作协会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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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\! w5 s1 u5 N4 A" ^0 \! g, |% r本文写得非常好,也很有意思。绝对经典。应该有更多的宜兴人看到。然后审视自己平时的说话,是不是很有意思呢。正好“历代笔记”提到这个由头,但是因无法联系,在未征得周老的同意授权下,冒昧上传,还请多多包涵。别无他用,只求推广。想来这也符合周老辛勤写作此文的初衷吧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3-8 10:55:28 | 显示全部楼层
宜兴方言十分丰富形象。如:以“辣面火烧”来形容批评不顾情面,以“异出落岔”来形容刁钻促狭,以“蟹屎气”来形容微不足道,以“乱撮掳”来形容办事忙乱……。这些词语平时不经意间就从宜兴人的说话里跳出来,若准确地形诸文字,既好读好懂,又十分形象。+ R3 K7 g9 y5 `
以上举到的四个宜兴方言词语,若形诸书面,“辣面火烧”、“蟹屎气”要容易些,“异出落岔”、“乱撮掳”则相对难些。还有更难的,如:形容做事不顺,拗犟的 “拗里捩擘”(“捩擘”普通话音LIE BO,和宜兴话发音差不多。捩,扭转;擘,大拇指)。形容说话吞吞吐吐的“摁牙搭齿”,形容不正经、不入调的“七缸八调”,形容不规矩正直的“斜里榫倒”,等等。, @. F# x+ B5 o9 Z2 [6 P9 t% S
把宜兴方言形诸文字,要使“音、形、义”三者尽量贴切,不仅使宜兴人感觉是这么回事,就是外地人看了也能大致懂得。举个例:宜兴话里 “日脚”和“热脚”发音相同,若形诸文字,说“日脚=日子”则可,说“热脚=日子”,则差之千里。不论是“热脚”还是“热觉”,都是和“日子”浑身不搭界的。有文章说“热”、“脚”都表示“天”、“日”,这是不妥的。照此说,“日头”的“头”也可表示“太阳”了,显然说不通。再如,宜兴人形容搅拌均匀,谓之“一和稀丝”,以此四字拟音虽然尚不很贴切,但若以“一河西施”来拟音,则更难达意,还可能引起歧义。+ a/ e8 Z$ |: J5 F( Y4 f% S3 ?
还有,典型的宜兴方言“嚓叭塔一跤,跌出个紫突罗块”(吴达如先生拟为“紫凸螺块”也颇形象),“嚓叭塔”应是象声词——打滑跌跤的声音。达如兄拟为“闸拔踏”,释为“突然”之意,则愚以为拟 “形”释“义”皆非,且除宜兴人外,谁能懂得“闸拔踏”是跌跤的声音?就是宜兴人,离开了这句话的具体语言环境,也是难以理解的。闽南人说“打鱼”为“讨海”,称妻子为“牵手”,就十分准确形象。倘依音写为“蹈海”和“千手”就大谬不然了。若我们宜兴人来一个“热脚=日子”,外地人据此便以为宜兴人过日子就是“热脚”、则要闹大笑话了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3-8 10:55:47 | 显示全部楼层
多姿多彩的宜兴方言是宜兴人千百年来源于生活的独特创造。宜兴产有蚕桑,就用“引头剥丝”来形容“始作俑者”。宜兴山美水美人更美,就用“水泼荷花”来形容年轻女子的秀美清丽。宜兴历古以来就生产陶瓷,“乌泥黄泥”(和三夹四,不加区别)、“七缸八调”(坏坯子,不入调)分明有“陶”的印记。宜兴人善于从生活中捕捉形象。如“榫光的滑”(“的”音“嫡”,做“实在”解)、“寒鸡抖擞”形容像冷天的鸡那样萎头缩颈。还有用“缠枝牡丹”形容牵拉纠缠,用“拗捩擘”里捩擘” (“捩擘”意为扭转大拇指)形容拗犟,实在很形象精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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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兴方言有不少是古代留下来的。如“丁倒”(颠倒),《乐府·读曲歌》:“鹿转方相头,丁倒欺人目。”还有“温暾”(温吞),不冷不热的意思,可见王建《宫词》:“新晴草色绿温暾”。. N! J; U; T+ F; O9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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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兴方言还不断以外来语充实自己。如“样范”(样子)、“弄送”(麻烦、捉弄)、“挑”(使人得到便宜)等等。出生安徽全椒的吴敬梓所著《儒林外史》里就有 “当年迟先生买了多少家伙,都是古老样范的。”“只要六老爷别的事上多挑她姐几回就是了。”这些词语很可能是落户和客居宜兴的外乡人带来的。即以达如先生文所举的“夯拨浪当”为例,这四字也有写作“亨博郎当”或“罕墨郎当”的(宜兴作家徐朝夫在他的一篇作品里多为“夯百郎当”),意应“全部、统统、共总”。这句方言原是广州话里的。鲁迅先生的《在茶楼上》就写到过:“直到我离开广州的时候止,我所知道的言语出一二三四……等数目外,只有一句凡“外江佬”几乎无不因为特别而记住的HANGBARAN(统统)和一句凡有学习异地言语者几乎无不最容易学得而记住的骂人话DIU-NA-MA而已。”倘用汉字注音,那句骂人的话自然是“丢那妈”,而意为“统统”的那句无疑就是“亨博郎”。广州话怎么溶到宜兴话里了呢?君不见宜城贞观巷内那做黑瓦紫墙的“太平天国王府”?130多年前,广西人洪秀全的队伍曾驻扎宜兴整整4年。鲁迅先生因“亨博郎”“特别”而记住,宜兴人也会因其“特别”而记住并一直说到现在。(2)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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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x" V! r' x4 O, y" N) W, c& |有不熟识的人写信给我,把我名字里的“江”写成“刚”。普通话里,“江”和“姜”同音。宜兴话里,“江”则发音为 “刚”。从造字方法来说,“江”属于形声字,即“水”为形,“工”为音。宜兴话里,凡有“工”作偏旁的,皆发音作“刚”。如“豇、扛、缸、肛、杠”。奇怪的是,普通话里,“江、茳、豇”音“姜”,而“扛、缸、肛”皆音“刚”,则就证明:“GANG”(刚)是“江”的古音。换句话文气点说法,凡是一个字的声旁在普通话里有两种以上发音,而其中一种发音和地方话一致的,那么这个发音就是古音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3-8 10:56:07 | 显示全部楼层
此类例还有。如“亡”,普通话读作“王”,而宜兴话则读作“忙”。过去粗俗的大人骂做了错事或过去调皮的小孩“少年亡”。宜兴民间舞蹈《男欢女喜》还有个叫法“调殇亡”(这是笔者根据宜兴话拟的,是否贴切,有待方家指正),舞蹈里的“男欢”和“女喜”,大约就是一对“情殇”的年轻人。“少年亡”的“亡”和 “调殇亡”的“亡”在宜兴都发音为“忙”。普通话里,“亡、忘、妄、望”均音为“王”,“芒、邙、盲、忙、氓”都读作“忙”(“氓”有时读作“盟”)。而宜兴话里,这些以“亡”为声旁的字都发音为“忙”,可见“亡”之古音为“MANG”(忙),而非其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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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如“大”和“渡”,宜兴话的发音和普通话的发音大相径庭。宜兴话里,“大”和“渡”音近,恰是古音。宋代词人辛弃疾有词云“留君一醉意如何,金印明年斗大”。“只将绿鬓抵羲娥,金印须教斗大。”只有用宜兴话读,“大”和“何”、“娥”才押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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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i& Y. H! g: q! B  \. C) d! `! p古人云“礼失求诸野”。野者,民间也。其实又何止“礼”呢?“音”失,也可“求诸野”——了解一个字的古音,是可以从地方话里找到。宜兴话里就有古音。# K. T, e' [: q& L. |" A+ e- e5 n

  }& V" s9 a. s" L# w$ N宜兴话里有合音字。宜兴话沿太湖一带渎区,新庄、洋溪等地,以“休要(合成一个字,字库里没有这个字,只能拼凑一去),以“休要”来表示“不要”的意思,如“休要去”,就是“不要去”。“休要”读如“笑”。在说“休要笑”的时候,就听成“笑笑”。早年在宜兴一中求学,常以此和渎区同学调侃,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,倒也增加不少无伤大雅的乐趣。后来有也一些语音知识,知道“休要”实际是“休要”的合音。“休要笑”就是“休要笑”。看古书,那里面常有“先生休要取笑”、“客官休要如此“……原来咱们宜兴还保存着纯朴古风的。
  ^2 e- R2 X6 [$ }- G# b像这种合音字,宜兴方言中还有好几个。如:勿要、勿会、勿曾。看字形就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,即“勿要”、“勿会”、“勿曾”(没有)。它们的读音,就是合成该字的原来两个字的合音,或称之为“切拼音”,即以前一字的声母和后一字的韵母相拼。如“勿曾”,经切拼后读作FEN(和“坟”同音)。宜兴方言中还有一个合音字至今难以形诸文字,这个字就是“勿好”的合音字(读如FAO)。在其他方言体系中,不好用“孬”表意,但并非合音字,读为NAO(音同“闹”),而非读为BAO(宝)。不像宜兴话的合音字,既合音,又合形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3-8 10:56:27 | 显示全部楼层
合音字在古代就有。如“盍”是“何不”的合音,“诸”是“之乎”的合音。“放诸四海”就是“放之于四海”。同宜兴话的合音字一样。既是两个字的合音,同时也表示这两个字的本意。不同的是,它们是合音而不合形。如此看来,只有宜兴话的合音字,合音,合形,又合意。6 c) E8 Q, D2 _; D) M
宜兴话的合音字在吴语地区多有使用(其中“勿好”合音字FAO,至今有音无字,看来是宜兴独有)。探究合音字的产生,大约最初是说话急切而产生的。请君不妨一试,在说“勿要”、“勿曾”、“勿会”等词语时,说得快一点,是否就成了一个音。《海上花列传·例言》中说“如说勿要二字,苏人每急呼之,并为一音……”看来吴语地区虽然“吴语软侬”,有时候也会因为说话办事急切而两字并一字、两音合一音。这倒也是一种“多快好省”。# X. ]- }1 P$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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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兴方言有多音化的特点。这种多音化,既使词语的语意更形象,又使词语的语音更丰富。较为多见的双音化。例如:日头,忘记,鼻头,透鲜,滚胖,骨瘦,丫贱,榫光……。还有三音化:乱撮掳,铁驳紧,骱骨头,轧忙碰,蟹屎气,咬卵犟。四音花:屁砸流星,空造谚语,木知木觉,安牢本等,异出落岔,焦干毕剥,客气路数。其他的还有:颠横跌倒竖,瞎缠三观经,横插一枝花,赤黑墨漆塌,破筋搭烂衫,等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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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X" o2 C/ V* b" p) U宜兴方言多音化是逐步发展的。试从具体词语上寻觅宜兴方言多音化趋势的脉络。在中心词前加相关的名词、副词,突出中心词所表示的意象。如:骨瘦、榫光、滚壮、雪低。在中心词后加具有画面特点的词语。如:滚壮塔团,寒鸡抖擞,斜里狲倒,歪里捩牵。有的在词中加“里”:污里八精糟,拗里捩擘。有的加进数字:和三夹四,七支八搭,七缸八调,把牢固三三紧。有的以形象来表意:以“屁砸流星”形容忙,以“牵丝攀藤”形容不断的关系。3 c$ K: Y: _6 T

( w  T- U7 C& |: t* ~有的词语从单音到双音又到多音。举几个例子:壮——滚壮——滚壮塔团——滚壮雪突连。脆——崩脆——刮腊崩脆。黑——赤黑——赤黑墨漆塌。词语向多音化、形象化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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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的人当点小官,便哼哼哈哈,趾高气扬。有的人发点小财,便气粗意满,傲视乡邻。对这种势利之徒,宜兴人斥之为“白铜戒指——像煞银(人)。”和宜兴同为吴语语系的常州、无锡、上海等地区的戏剧家们,有的根据剧情还把这句话写进戏里,有的则写或唱为“白铜戒指冒充银(人)。”、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3-8 10:56:50 | 显示全部楼层
在宜兴话里,“人”和“银”的读音(发音)是相同的。宜兴人利用其读音相同,提炼成这样一句深刻反映世态人情的话语,很能说明宜兴人的聪慧和幽默,同时也说明宜兴方言、方音的丰富多变。宜兴话里,“人”和“神”也同音其区别就在于“文读”和“白读”。读作“神”时,和普通话稍近一点谓之“文读”。读作 “银”时,是道地宜兴方言,谓之“白读”。何时文读,何时白读,就要看具体词语。如:“人民”的“人”只能文读,若用白读,就可能听成“人名”,而“好人”、“坏人”,则用白读。若“坏人”用文读,则易误为“坏绳”。、
" N6 V; j& D- ^2 w在宜兴话里,文白两读的字较多。如“日”字,文读为“食”,白读为“逆”。 “日头”、“日脚”、“朝阳着日”的“日”只能白读。如果文读,“日头”成了“舌头”,“日脚”成了“蚀脚”(瘸腿)。“日记”、“日食”、“日历”等词中,“日”字只能文读。如果白读,“日食”成了“逆贼”,“日历”成了“热烈”,容易误解。( L% A8 e3 L3 H+ i+ i) u
再如“觉”字,普通话里就有两种读法,一读如“崛”,一读如“教”。宜兴话的“知觉”、“睡觉”、,读音(发音)和普通话相近,是为文读。但“困觉”就必须白读,“觉”读作“告”。“木知木觉”的“觉”读如 “谷”,也是白读。而“觉得”、“不知不觉”既可文读,也可白读。归结起来,只能白读的(如:日头,困觉),是典型的宜兴方言只能文读的(如:日记,觉醒),是宜兴话吸收普通话的。既可文读,也可白读(如:觉得、先生),是普通话和地方话互相吸收成本来就都有存在的。/ i& y! v3 C5 J' Z" }8 \
宜兴有一则充分反映宜兴方言中文读和白读特色的对联:
0 i, E! I+ l( E生生果肉2 Q: l8 F/ F- T/ w+ x! j0 T: c
大大蒜头
1 V6 O7 L  ~  d# s“生果肉”是花生米,这个“生”应文读,而前一个“生”,生熟的“生”,则应白读,读如“桑”。“大大蒜头”,前一个“大”,读如“渡”,为白读,后一个“大”应为文读,和普通话相近。请君试用文白两读法将此对联读上数遍,会不觉得词义清晰,音调铿锵么?( V  F  V6 I( W$ |7 P

3 M" g, x+ i2 v7 t% e7 d1 [宜兴毗邻武进、溧阳、长兴、广德,在语言语音上自然会受到影响,以此形成宜兴方言的小区域。笔者曾听到这样一件事:一位女子找了一个杨巷人做老公。一日,婆婆到城里来,要媳妇上街买“锅凸”。媳妇跑遍全城,硬是买不到锅凸。回家一问老公,才知是要买锅盖——邻近溧阳的杨巷人是把锅盖叫“锅凸”的。杨巷人还把麦子炒熟磨成的粉叫作“焦粉”,而宜兴人是叫作“麦孛”的。听起来“焦粉”似乎不雅,和“浇粪”同音,而写出来去比“麦孛”好懂。我问过一位嫁到宜兴的溧阳女子,她说她们那儿面叫“盖焦粉”。看来杂“焦粉”的称名上杨巷倒是和溧阳一脉相承的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3-8 10:57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宜兴人称呼父亲“DADA”。《宜兴县志·方言》拟为“单单”。商务印书馆出版的《新华字典》有“大”的条目,其意之一释为“父亲”,注明是方言。宜兴人在称呼父亲上没有区域之分。在称呼母亲时就有两种叫法,一为“姆妈”,一为“妮娘”,似乎城镇叫“姆妈”的多,农村叫“妮娘”多。现在的孩子则一般都叫 “爸爸”、“妈妈”了。
8 Y$ M6 T0 [) r, }再如:张渚地区说“一总”(总是)、“昂佬”(这样),渎区人总说“恒戴”(为什么)、“休要”(不要)等等,都具有鲜明的区域特点。
  ^9 z& m( N. I  p' R宜兴方言方音也影响到毗邻地区。明代戏剧家李渔在《闲情偶寄》里说:“吴有吴音,越有越语,相去不啻天渊,而一至接壤之处,则吴越之音相半,吴人听之觉其同,越人听之亦不觉其异。”笔者老家在长兴县煤山镇蒋笪村,和宜兴湖父东岭村只有一岭之隔。那一带,包括尚儒、桥里、张坞等村,说的话和宜兴话相近,确实有点“吴人听之觉其同”。也许和宜兴话太相象了,竟使“越人听之亦不觉其异”,那结果便是在三年困难时期“遭了殃”——长兴人在长兴城里买不到东西(糕点糖皂之类限供物品),说他们是“宜兴人抢购”。那么宜兴呢?那年头的鼻子、耳朵也特别灵,终能听出他们不是宜兴人,凡属紧俏一点的物品,也还是不卖给他们 ——那都是特殊年代里,方言方音的特殊遭遇。
发表于 2008-7-12 08:02:01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们讲的也算一种宜兴话吧.但确切的说是带长兴口音的宜兴话.所以不敢肯定方言中的全是宜兴话.及于想了解宜兴话与自己方言的差异.
发表于 2008-7-12 19:15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是宜兴一种话在末路,有好多吴语和你一起在灭亡
发表于 2008-7-12 19:28:11 | 显示全部楼层
长兴县煤山镇据说是官话里的吴方言岛
发表于 2008-7-19 18:23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
抢救吴语

普通话的普及,使大量官话词汇进入南方各大方言区做客,并篡夺其位,渐渐成为主人。南方方言的词汇语音的官化速度大大加快。在此压力下,大量南方方言的词汇,尤其是古汉语词汇大批命丧黄泉。语音也从文白两读向文读发展。一些小区域的方言尤为快。$ H! s% P2 f5 ^# D# H6 U4 p
从古至今,方言无时不在官化,可由于读书的人不是很多。因为只有读书人必须讲官话,所以速度很慢。方言官化主要靠移民与行政。
( D# n' L/ u3 s5 g6 e在缓慢的侵蚀之下,古代吴语分化为今天的吴语,闽语,赣语,江淮官话和徽语。" d- F/ s# g* Z! ?" h
可吴语内部由于受害深浅又分成了三区,光我们北区又由于官化的不同可分为六片。其中杭州片由于南宋因而官化最深。其次便是吴语的北极毗陵区(今常州及宜兴一带),特别是在语音方面。常州的金坛据说是一半讲官话一半讲吴语的。而西区的皖南的吴语只剩下方言岛,并趋于灭亡。不久的将来,吴语将只剩下南北两区。他们说吴语的主力的是一些妇女及老人,男子由于要进城而都讲官话。据载南京也是吴语发源地之一,可如今却是官话的天下。
2 n/ e. c' L; L4 p1 [徽语之所以被分化出去,据说是因为没了入声。就是说话不抑扬顿挫了。而徽语的好多语音与北吴语都一样。若我们北吴的入声没了,那也将脱离吴语了。当然,我个人认为声调的变化应该是难的,就如长兴话源于属刚性的吴语中的越语,鼻音重是古越人讲话的特点,今天的长兴话讲话仍然很生硬,鼻音也很重。而宜兴话属于柔性的西浙,到今天依然想姑娘讲话一样。古代的“吴侬软语”应该针对的是西浙吧。
" e4 ?/ A* F' I4 w2 n: W当然音的官化是相当快的。如吴语前线的宜兴话中”ao,ang”等应该与普通话不同,可音却一样。而南吴却是两片天地。3 y& S/ X* }. M& K5 Z* d
今日来说,词汇官化应该是最讯速的。如吴语把东西说成物事,可在太湖西部的吴语却不见踪迹,我所说的吴语中,老一辈的人爱说“日”,而我们这一辈却爱说成“天”。有好多从老一辈口中说出的词,我们这一辈会不知所云。真是被感痛心!
5 q9 a/ Y! N! s今日口语发音文白合并成文读,而方言中的白读全是吃老祖宗本。而词汇却在丢老祖宗的本。何况方言对研究上古汉语的作用可是相当大的。古代汉语可是有入声的,许多诗只有用方言读才读的出平仄韵脚。哪天方言官化光了,可要用日语等其他国家的语言来读老祖宗的诗,那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!5 H8 r5 U7 _( Q( Z0 N
我并非反对普通话的普及,而是让大家讲方言尽量与普通话分开,多讲老词汇,多发文读。当然这不等于窜改发音,也不能。最好是树立方言权威性,开设当地方言课程。* _/ n. J% z5 d( q' p
抢救方言,破在眉睫!
发表于 2008-7-19 18:37:44 | 显示全部楼层

回复 11# 的帖子

煤山是个复杂的地方,卡外的主体是长兴话,是苕溪片吴语;还有由于移民带来的河南官话,人数确实不少,石庙还有闽南话.在煤山与白岘交界区则说白岘话(也是一种由长兴话与宜兴话融合而成,还有少许广德音);卡里全是讲带长兴口音的宜兴话,是毗陵片吴语.长兴人称之为煤山话.说的人数应该是最多的.他的形成上次说了.
发表于 2008-7-20 11:55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壓末   破在眉睫???9 d3 j) k" O9 U& j
看來是眞的完結了
发表于 2009-10-10 18:22:29 | 显示全部楼层
𠏕覅𠊉朆𪥸6 c- ?/ z. R: S# N
http://wu-chinese.com/bbs/viewthread.php?tid=6085
宜兴话里有合音字。宜兴话沿太湖一带渎区,新庄、洋溪等地,以“休要(合成一个字,字库里没有这个字,只能拼凑一去),以“休要”来表示“不要”的意思,如“休要去”,就是“不要去”。“休要”读如“笑”。在说“休要笑”的时候,就听成“笑笑”。早年在宜兴一中求学,常以此和渎区同学调侃,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,倒也增加不少无伤大雅的乐趣。后来有也一些语音知识,知道“休要”实际是“休要”的合音。“休要笑”就是“休要笑”。看古书,那里面常有“先生休要取笑”、“客官休要如此“……原来咱们宜兴还保存着纯朴古风的。- k5 a. X1 A6 h4 }, z  Q
像这种合音字,宜兴方言中还有好几个。如:勿要、勿会、勿曾。看字形就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,即“勿要”、“勿会”、“勿曾”(没有)。它们的读音,就是合成该字的原来两个字的合音,或称之为“切拼音”,即以前一字的声母和后一字的韵母相拼。如“勿曾”,经切拼后读作FEN(和“坟”同音)。宜兴方言中还有一个合音字至今难以形诸文字,这个字就是“勿好”的合音字(读如FAO)。在其他方言体系中,不好用“孬”表意,但并非合音字,读为NAO(音同“闹”),而非读为BAO(宝)。不像宜兴话的合音字,既合音,又合形。sklunsgrad 发表于 2007-3-8 10: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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