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意中竟然找到 J.Edkins 1868年出版的 A grammar of Chinese colloquial, as exhibited in the Shanghai dialect 第二版。下载链接灵光一现,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。。。
广为人知的是,钱乃荣先生曾经引用并转写过该书中记录的上海话音系。该书首次发现了上海话浊音首字与连调中的区别,是十分重要19世纪中叶上海话的描述性资料。该书作者显然十分熟悉中国传统音韵学的概念,谈起 反切 阴阳 四声等话题,看起来主要来自于《康熙字典》。作者显然也熟悉当时清帝国内部的语言状况,在交通十分不发达的情况下,结合当时人们的观感,对汉语方言做出了初步的分区判断。这里摘编的就是作者对汉语方言分区的一些记录,令人惊叹的是,作者对吴语的地理分布范围跟今日我们对吴语的认定范围相差无几。在作者的记述中,我们也可以体味到跟当今认识略有差距的地方。比如,当时汉语环境里跟“北音”相对的“南音”指的是吴语系统,而非南京为代表的江淮官话系统。
下面把这部分摘译如下(翻译可能有问题,请见谅。有些暂时不晓得怎么翻比较好,直接写英文原文):
中国本土的对于字母表的编排,就像在《康熙词典》前言里的附表的那样,是从梵文借来的。由发音器官的不同所形成的字母自然顺序(应指唇舌齿喉牙等排序)很大程度上被保存下来。这个系统跟英文字母表和其他不规则的字母表形成鲜明对比。《康熙字典》里面的发音被中国作者们称作“南音”,公元初年的南方发音。它在很大程度上和现代苏州、杭州以及周边城市的发音一致。稍微对附表进行核对的话,我们可以发现上海的发音是它的方言之一。上海方言的特征是对阴阳的同样的划分,或者说 硬辅音 和 软辅音, 窄辅音 和 宽辅音 的划分(这个区分是《康熙字典》字母表编排的基础)<注意,这里作者没有讲清浊>,在很多其他细节上也一致。参见《康熙字典》附表中的声母和韵母表。
为了确定上海方言在中国方言中的位置,我们必须先大致介绍下声调问题。为了我们当前的目的,汉语的发音系统大致可以根据声调的数量划分为3个或3个以上类别。
(1)第一类是 Northern mandarin 北音,Pih yin,使用4或5个声调。这种发音是帝国法庭的发音,也被全帝国范围内的政府官员所公开使用。它也在扬子江以北的部分(也因此得名)以及四川,贵州,云南,广西和湖南的部分地区以较高的纯正度被使用。
(2)第二类是Southern pronunciation,南音 Nán yin,在江苏的部分地区(扬子江以南)、浙江和江西的部分地区。官话(mandarin)主要是从这种音系发展而来的,它也是从《康熙字典》开始往上追溯直到几乎汉朝的字典所记录的音系。(作者的注释:参见《康熙字典》引用的前代字典的反切注音。在《康熙字典》的声韵表里,the former model is to some extent departed from, in favor of the Northern mandarin.北音 南音 的提法在书本和当地人的谈话中是常见的。官话(mandarin)发音也有它自己的字典,比如《五方元音》, but it is the old tonic dictionaries and new works founded on them to which reference is made here.)这种音系有四个声调,每个分为“高”和“低”,“上”和“下”,或者他们也被命名为“阴”和“阳”,阴性和阳性。这些“上”的和“下”的系列声调也通过声母来区分:g,d,b,v,z等声母伴随“上”系列声调,k,t,p,f,s等声母伴随“下”系列声调。变体即使是在相邻的地区也十分多,这种情况把这个地区与地区差异较小的官话省份区分开来。
(3)很多其他省份的发音对正宗官话呈现出广泛的偏离。一般有7到8个声调,经常位置颠倒,而且和声调名字字面所表示的性质矛盾。福建和广东方言长久以来一直是外国研究的对象,已经得到充分的说明。安徽和江西的发音也有很多不同寻常的特点。
12南京在这里被归入北音。一个本地作者说,这个城市和其他两个:淮扬 和 徐海 使用北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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