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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12-22 14:20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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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其次,又有哪些证据表明,南方汉语方言里的共通词汇,统统是来自所谓侗台底层(或者说台-卡岱底层),而不能是来自汉藏语系藏缅语族的南方分支、苗瑶语系、南岛语系、其他类型语比如南亚百濮(典型代表如孟高棉)系统语言(特别是对西南官话和老湘语、粤语这样的语言)、甚至未知语系(比如考古学界和语言学界至今都无法准确定性的东夷语、作为胶辽官话前身的所谓“齐东野人之语”)的借入(比如考虑大汶口文化和石家河文化的关联性,东夷文化和长江中游文化是可能存在密切的发生学关系的,且不论是谁影响了谁)?
粤语只有“侗台底层”么?不是,粤语和壮语都是非常晚出的语言,它们比吴语年轻得多。在这两种语言成型的历史时期,其所处的方言地理学环境早就已经不是一元化的了(粤地自古为秦雍所拓,所以便是说粤语有西北氐羌语影响,也丝毫不值得奇怪,而粤西北、桂东北和湘西南,从现代角度来看又是传统上瑶语的势力范围,而粤东北更是畲客的天下。瑶语和畲语单从语言属性上看,都是苗瑶语系的,而不是壮侗语系(国际语言学界一般认为苗瑶和壮侗是不属于汉藏语系的),其中后者跟东越类语言有着接触和借贷关系倒是很有可能的,但壮傣语族显然属于西部越语),要讨论源流谈何容易(比如说粤语中表示“寻找”的“揾”,有人以壮语有wan为由推出其是“壮侗来源”,可是,谁又能论证壮语的那个wan就是壮语固有、而并非也是从第三方语言那里借来的呢?呵呵,仍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)。要知道现代壮语里混入了大量的东亚语言成分,现代壮语恰恰是壮侗语系里最不“壮侗”的,正如现代标准高地德语恰恰是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中最不“日耳曼”的一种,一个道理。
而且还有一个现实是,从发音层面来看粤-官距离确实大于吴-官距离,但从词汇上却显然不是。吴语有着比粤语多得多的与官话较早分离的词汇系统,特别是高级动词系统。在一些用于表达复杂情感、复杂现象的词汇系统上,粤语更是直接将官话拿来换个音就完事了。而吴语就不是。闽语实际上也不是。我个人倾向于现代粤语的真正初步成型至早不会早于近世中晚期。这也就意味着,粤地引入真正意义上的大量汉语成分,是在一个极短的历史瞬间里完成的,它们的那些形似特异成分,实际上有很多都不是他们所原生的和固有的,而是从周边的其他汉语方言里借入的,更不必谈什么“侗台起源”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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