衢州故城史话/卷一
第 五 篇
用血肉之躯筑成新的方国
夏、商、周时,今衢州之地史籍皆称为“于越之地”,唐李翱在《南来录》中有“去衢州自常山上岭至玉山信州,上于越亭”。周中、后期始,随着山越人口的增多,生产力的发展,便以境内苦竹广泛地被应用到生产和生活上,遂称“苦篾”。 “苦篾”、“姑蔑”、“ 姑妹”、“大末”、“太末”,皆古越语之音的汉文字之译,从而出现了一名多写现象。
约公元前九世纪前后,原居住在淮水流域的徐国(今江苏泗水一带)拥有领地五百里,向其朝贡的小国三十有六。周穆王恐其威胁到他的统治,便命楚君文王举兵伐之,徐偃王不敌,遂徐国亡。徐偃王被打败后,一说“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,百姓随之者以万数”;二说南逃到今天的浙江衢州。唐韩愈为龙游所撰写的碑文中提到:“衢州,故会稽太末也,民多姓徐氏,支县龙邱有偃王遗庙,或曰偃王之逃战,不走彭城而走越城之隅,弃玉几研于会稽之水”。至于徐偃王是否真的逃到龙游灵山,在此作者不想展开说,但至少原徐国的国民相当一部分南逃进入了当时的姑蔑境内。据郭沫若先生生前考证,南逃的徐人是东渡到翁洲(即舟山),然后沿浙江逆水而行先后到达嘉兴、绍兴、衢州等地的。故,这些地方都建有偃王庙,且姓徐者特多。
作为亡国之民来到姑蔑地,开始自然遭到长期居住境内的土著民的强烈反抗。双方经几次较大规横的群斗,最后各方都作了让步,徐人也就入乡随俗,融合到了土著群中,互相联姻,久而久之,形成了一个新的史籍所称的“山越族”。
岁月的流逝并没有冲淡徐人亡国耻辱的情感,代接一代都梦想复国,打回老家。在此复国思想的强烈支配下,渐渐地作复国的准备。于是,联合土著,组建军队,先占据一方,在姑蔑的大地上立国,伺机北伐,这便是《路史·国名记》中的方国——姑蔑。
对姑蔑之国(地),近几年来,史学界有的学者却妄称“浙地姑蔑系鲁地遗民从山东泗水迁入,为鲁地‘姑蔑’之沿袭地名。”错也!据《晋哀公十三年传》及民国《衢县志·沿革》“哀十三年·姑蔑地”条载:越地“姑蔑”立国于鲁隐公元年(公元前722年)之前,鲁地之“姑蔑” 立国于卫定公十二年(公元前577年)。其语云:“考春秋有两姑蔑,其一为隐元年,盟邾(春秋古国名,今湖北黄冈县)之蔑;定十二年传之姑蔑,彼注,为鲁地。”古人很清楚地告诉人们,鲁地姑蔑成名晚于越地姑蔑145年。事实是鲁地姑蔑系越地姑蔑之沿袭地名,民皆越地之遗民。
姑蔑国之疆域,《越绝书》在记述越国领土范围时如是说:“南至于句无(今诸暨市句无亭),北至于御儿(今嘉兴市御儿乡),东至于鄞(今宁波市),西至于姑蔑(今金华市西部包括浦江、兰溪、金华市西、衢州市全部,丽水地区西北和江西省东北部部分、安徽南部部分、建德市部分)。”《吴越春秋·国外传》记载:“南至姑蔑”。从“西至于姑蔑”、 “南至姑蔑”一句说明,当时姑蔑不属于越国之领地,也不是吴之属土,而是独立于吴、越2国的一个方国。
姑蔑国在与四邻关系处理上遵循徐偃王以和为贵的精神,尤其与比自己强大的越国关系处理上既不郫躬屈膝,也不挑逗事非。越国在鲁哀公十三年(公元前482年)六月准备北上讨伐吴国,要求姑蔑在军事力量上助一臂之力时,姑蔑参战了。《左传》在“鲁哀公十三年”记述云:“吴王孙弥庸寿于姚,自泓上观之,见姑蔑之旗。”至于姑蔑为什么要帮助越国攻打吴国?我想,越国境内有相当部分是与他们一道南逃到浙江以南的徐人,而且掌握着越国的军政大权(见曹锦炎先生《春秋初期越为徐地说新证》1987年第一期《浙江学刊》),同时,也是他们梦寐以求 “复国”理念的一个组成部分。 |